陆河“父亲”称谓的变迁

　　广东省陆河县是一个纯客家方言地区，客家文化底蕴相当浓厚。客家人在对亲属的称呼方面，有着自己的传统习惯。在改革开放以前，有些外来的称呼不易被接受，我们陆河自然也不例外。下面笔者对“父亲”称呼在陆河的变迁作一下探讨。

　　在改革开放以前，绝大多数陆河人都叫自己的父亲为“阿伯”或“阿叔”。叫“阿伯”的人，人们就知道叫者是被叫者的儿子。叫“阿叔”的人，人们就不一定知道叫者是被叫者的儿子了。以前的人们叫父亲为“阿伯”，就相当于现在人们叫父亲为“阿爸”（爸爸）。

　　为什么会出现有人叫自己父亲为“阿伯”或“阿叔”？据说，客家人传统风俗中有：小孩称呼自己的父亲不要那么亲，就比较容易养育的说法。再加上有些长辈认为有些人命硬，不易养育，所以需要过房给其他亲属做儿子。因此就产生了叫自己父亲为“阿伯”或“阿叔”的现象。

　　据调查，在民国中期以前，在陆河还没有出现“阿爸”这个称呼。直至约七十多年前，在陆河地区才有人开始启用“阿爸”一词。当时主要还是一些在陆丰县城东海镇（时陆河归属陆丰管籍）工作的人，他们的儿女才称呼他们为“阿爸”。有些外地迁来讲其它方言的人，也称呼他们的父亲为“阿爸”。至于长居的本地人，则几乎没有这种习惯。据说，当时的人们听到别人称呼父亲为“阿爸”时，都感到很别扭。

　　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，长居本地的人群中才有人称呼父亲为“阿爸”。这些人都居住在圩镇或有工作（在国营或集体单位上班的人，当时人们称这些人为“同志”）的人的子女。一开始人数很少，以后才逐渐增多。不过那时人们使用“阿爸”一词时，受到了传统文化所带来的很大阻力，致使没有普及开来。当时人们认为，只有当“同志”的人，才有资格被人叫“阿爸”。

　　“阿爸”这个称呼的普及，并最终完全取代“阿伯”、“阿叔”称呼，则还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。这是对年纪较小的人而言。

　　现在还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，叫自己的父亲为“阿伯”或“阿叔”，已不易判断被叫者是否是叫者的父亲。我想在若干年后，如果有人仍然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，那时候的人们肯定不再会认为被叫者是叫者的父亲了。

　　弄清“阿伯”、“阿叔”与“阿爸”的演变过程和时间，有利于研究客家文化，所以我们必须加以重视。（ 作者：罗新焕  ）